重走京西古道 探寻马致远故居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首《天净沙 秋思》被称为秋词之翘首,其作者马致远正是本人最喜欢的元曲四大家之一。他的作品豪放显飘逸、沉郁见通脱,悲凉而豪放,在元代的文学史上具有极高的声誉,被誉为“姓名香贯满梨园”,尊为“曲状元”。
而这首小令中的古道指的就是“京西古道”,他起始点位于109国道的北京门头沟地区,她也是流传久远的“茶马古道”的起点,终点则是当时西藏的繁华交易区了,全长近4000公里。
由于对历史的无知,我一直以为马致远写《秋思》的背景应该是风景秀丽的江南。这次在北京开会纠正了我常识上的错误,战友介绍说就在香山不远的京西门头沟区王平镇的韭园村内,那里的村民们世代相传说那里就是马致远的故居。距离宾馆也就15公里左右。
马致远因不满官场腐败,隐居山林,过着“酒中仙、尘外客、林中友、曲中游”的生活。我自然不能错过机会,去考证感受一下!
促使我此次探寻致远故居的另一个原因是前天去了香山拍红叶,不巧遇上阴雨,没有预期效果,而朋友介绍说沿着门头沟区至玉兰景区沿途的109国道上满山红叶和爬山虎等攀附植物,正是红叶烂漫挂山头之时。
于是乎,乘一时之兴,独自坐上了929长途汽车,在车上询问乘务员关于马致远故居时,赶巧遇上了一中年大哥,后来才知道他是北京电视台的写实记者,摄影爱好者,也是探寻马致远故居来的。真是天助我也,他对历史的了解和有关摄影知识的掌握正好弥补了我这两个方面的不足。
大概25分钟后下车,乘务员介绍说一直步行20分钟就可以找到致远故居了。下车后,我们俩寻寻觅觅,总以为前面就是马致远家了,可是一直也走不到。经过了一个铁道、一个村庄、一泉瀑布,还有一个山涧,看见村民在修一个很大的停车场,满以为该到了,一打听,还要走1华里呢,马老可真是会选地方啊!
又走过很多人家,经过一片柿园,终于看到了一名曰“致远桥”的小桥,桥下还有流水,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水,竟然还有潺潺流淌的声音,想来必是活水吧。抬头便见到了传说中的马致远故居,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小桥流水人家”了。
门前有牌匾介绍:……
里面是什么样子呢?
绕过影壁就来到院子里。院子很大,西北东南四面都有房间,每面三五间。因长久没有人居住,现已破旧得很厉害,院内野草丛生,杂物满地。
破破烂烂的房子,木制的窗户上片纸全无,房上瓦尚全,上面滋生着丛丛的荒草。房子后面很多树木,现在全都秃了,这便是“枯藤老树昏鸦”了……
真难以想象,经过了多少历史的变迁,多少名门富贵家族兴兴衰衰,多少豪宅大院被埋进历史的废墟,而一首小令竟可以从这样偏僻的地方流传开来,并传吟千古。
也许马致远的后人依然在这住着,也许后来还住过其他人家,但无论它如何破败,现在,它是属于一个七百年前的古人的,也是属于有兴来访的今人的。
这便是中国文化的魅力吧!只是马致远住的实在太偏远了,故居虽在,没有保护。我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李大哥说:如果它在北京市里,应该会被当作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保护起来,并装修一新,卖票参观,那肯定没有了“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
只有在这荒山野岭,才能真切的体会到这份苍凉——壮观——豪迈!
离开马致远故居,向东又走了2华里,终于从荒草丛生的山间,走到大路上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京西古道,能走四轮车的古商道。全是石头铺成,而且目前政府正在组织修缮客栈和道路,因为久已不走车马,宽阔的古商道已经快被杂草淹没了,只留下中间只能走一个人的一条小路。
刚一走上古道,我们俩就欢呼起来,仿佛是置身在千年前,呼吸到了千年前的空气,听到了千年前的马蹄声,看到了来来往往的商旅,由远而近,擦肩而过……
古商道设计科学合理,风变小了,被山挡了,可惜了夕阳已经西下,想寻找夕照下丛丛荒草层中金灿灿的颜色只待下次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古道西风瘦马” ……
而现如今,这里没有马,只有在秋风劲吹中的两驴!
返回的路上,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马致远故居就在韭园村的真实,因为在几近昏暗的铁路栈道旁,我们看到了老树和昏鸦,一群一群的乌鸦,黑压压的压在老树上,悲凉而苍劲……
这次重走京西古道,探寻马致远故居,收获颇多:一是有幸认识了北京电视台的李毅大哥,在短暂的半天时间里,你既是我同行的战友,更是我的老师,这一路从你身上学到了许多历史、人文和摄影知识。二是切身感受到了隐居山林,远离闹市的清净,我们都需要有足够的理性处理现实与历史,正确面对自己的人生。三是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和谐号动车组比比皆是,而我却坐上了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最短、最便宜、最简易的火车,一辆只有一个车头带一节车厢的火车,他行走于京西山间,在中国任何一本公开发行的时刻表上都找不到车次,在北京任何一个联网售票窗口和火车站都买不到车;在车站不售票,只能上车买票的“小票车”。它也是已开通百年的京张铁路京门支线上,现在唯一的一趟客车。四是弥补了我在香山没有拍到很好红叶的遗憾。五是马致远《秋思》中的每一词句,我都望文生义的进行了领略(……把省略号前面文字都集中起来可凑成全文),只叹世事变迁,人类创造历史的同时也在改变历史,这车轮碾压过的岁月痕迹,不晓得还能保留到何时?!